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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嫣：CSA是化解城乡食物系统安全危机的必然

[吾谷网在现场]第四届全国社区互助农业CSA经验交流会

石嫣，清华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博士后、北京“分享收获”项目负责人

石嫣：各位新朋友、老朋友大家好。特别高兴能来参加第四届CSA大会。今天我主要想分享的一个内容是主题是叫做重构食物社区，我想以一个很轻松的主题进入，就是先来看一些食物，第一幅照片里面有一筐菜，主要是以菜花构成，底下是一盘哈根达斯的冰淇凌。通过科学研究发现，同样把这两盘食物摆到一群小白鼠面前，小白鼠仍然首先选择了冰淇凌，其实我们会发现，当脱去了食物的外衣，比如说脱去了营销对于我们选择食物影响的时候，小白鼠还是会选择这种不健康的食物。

第二幅图也是两张照片，左边是一袋土豆片，这袋土豆片其中含有42种添加成分，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由土豆直接做成的，其中其实含有很多种添加剂，还有不同的添加的成分。右边是一只蟑螂，同样这两个食物摆在大家面前的时候，我相信大家也会想到底什么是食物?什么影响了我们去判断食物的选择?可能这两个东西，放在我们面前的时候，仍然会有很多人会想，可能更多的人会选择说，其实土豆片是食物，而蟑螂不是我们人类的食物。其实几千年来，甚至几万年来影响人类选择食物不仅仅是由于食物作为一个农产品，而其实食物融入了人对于农业本身还有包括食物一种社区、文化、经济、生态各个内涵。

我们来看第三个案例。在2003年，因为当时耶鲁大学一群学生开始关注环境污染对于食物的影响，所以当时2003年耶鲁大学的一群学生建设可持续食物计划这样一个项目。到2004年，由于学校的配合，2004年耶鲁大学几乎食堂里面20%食物供应已经达到可持续生产方式这样一个目标。到2007年的时候，我们发现其实耶鲁大学有很多的课程，已经纳入了食物相关的比如说生理学、经济学、政治学还有生态学这些相关的学科开始和食物有关的学科开始建立。并且其实我们也收到一些信息，在这些非常著名的大学之中，有关食物的课程都是非常火爆的。很多学生都非常喜欢，学习有关食物相关课程的内容。

所以我们其实看了很简单的一些图片，在又看到原来在美国这样的国家他们相关的农业课程或者说食物的课程也能走进如此著名的高校我们回顾这个历史其实看到这个社区支持农业这样一个变化历程，也可以发现，其实我们现在大家能够几年来四五百人，大家共聚在人民大学我们这个会议共同探讨关于社区支持农业的发展，其实我们发现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开始，当这些西方国家他们面临严重的工业化和城市化这样一个快速发展的过程之中，他们也面临了环境污染、食物安全包括社区衰败这些共同的问题。所以说其实社区支持农业最早发展在七十年代的日本和欧洲一些国家开始，当时日本一群主妇和一些生产者共同建立了一个新的计划，叫做TeIKEI，它的名称跟社区支持农业的名称是一样的，他们希望建立消费者和生产者之间的新的关系，这种关系也是对于社区的重构。我们希望不仅仅是购买，而是能够重构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

我们看到其实日本消费者和农民经常在一些比如说水稻收割的日子，还有一些平常组织的一些活动之中，共同来构建这个新型的社区。我们也知道现在在日本，所有有机农产品，其中50%份额是由这种CSA体系构建的。1986年当时社区支持农业的形态这个理念在美国开始兴起，美国第一个农场建立CSA农场就是农场主叫罗斌凡恩，他之后很多的农场在美国兴起，消费者和生产者之间都是通过这样一个不断的对话，希望构建的不仅仅是我们需要一个健康的食物，背后还是希望了解更多关于乡村发生了什么样的问题，乡村背后、我们食物背后、食物的文化、食物的社区应该如何构建这样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

现在在美国大概有全国有5000多家这种社区支持农业的农场，同时他们服务的家庭已经达到了两百多万个家庭。同时其实在欧洲一些国家，这种计划在英国叫做乡式计划，更多是以一种商业的形式融入到了社区支持农业的理念当中。现在这个图是英国CSA或者是叫乡式计划的地图。现在这个CSA已经遍及到世界多个国家，包括中国、美国、加拿大，还有一些发展中国家，像印度，中国这些不同的国家，都已经遍及。

在之后的研究之中，我们把这个角拉回到中国，我们看到特别是2008年之后这个食品安全事件愈演愈烈之后，我们中国公民也在行动，大概四种类型的行动。

第一种是以一个自己之力公开抗议的类型。代表就是2008年这样一个父亲，因为他的孩子在三聚氰氨奶粉事件中受害，所以他不断去一些权威部门去抗议，当然他最后的结果也是由于这种很多问题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半。

第二种是我们发现有更多消费者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自己的社会资源和社会网络进行自救。这个类型包括大家自己租地，还有到阳台、到小院或者是到社区里去租地种菜的这种类型。

第三种是利用单位或者是一个集体一个权利，去获取一个特殊的食品安全的渠道。

第四种是我们今天所探讨的其实大家所做的无非就是通过这样一种可持续的消费形态，去带动一个更可持续农产品生产体系，并且以此能够推动乡村社区和城市社区这样一种重构。

我们再看一些中国的乡村变化的图片我们其实就可以发现，我们所面临这样一个重构食物社区的背景和大环境是什么。我们都知道中国的乡村是非常多样化的，这种多样化本身正是生态文明和生态农业所要求这样一种多元化的内涵。开始我们也发现中国的乡村由这种多元化逐渐走向了一个单一化，它的这种变化是从多个方面开始影响的。比如说我们可以看到乡村的建筑由一个非常在地化和有很多特点这样一种变化，变成了你现在到各地去看到都是相同建筑风格。著名的台湾一个建筑师说过，其实我们中国70%左右的建筑改变是发生在乡村的。可是乡村的建筑很少有人去关注，很少有建筑师会去关注。

乡村另外一个变化就是大量的农民因为在乡村当地无法得到一个有尊严和健康这样一个收入，而大量涌入城市，成为城市打工者群体，乡村当中更多留下老年人、妇女和儿童。

第三个变化是乡村农业变化，由过去种植、养殖结合的循环体系，现在更多手工化，因此形成了对于中国农业面源污染贡献第一位的现状。

我们总结来看，我们所面对的问题和希望解决的问题，这个社区的重构实际上包含了对于食物生成、流通和消费对于社会重构的需求，这个背景大家很清楚，就是对于食品安全的需求，对于城市化食品不信任，以及反思，构成了城乡食物系统的内在和外在的动因。当然也有三层含义，首先是空间的重构，我们改变原有食物流通体系。第二是我们希望拉近城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再是简单买卖的关系。第三是经济的重构，我们更加强调本地化、在地化，以及这样一种在地化的流通体系。

社区支持农业有三个三，一个是加强市民与农民，希望促进健康优质农产品的发展。市民需要承诺就是提前预付给农户费用，并且与农民共担自然的风险，推动这个社区生活。农民需要承诺的就是需要生产多样的高质量的农产品，并且参与市民的食品教育对消费者也要公开透明。

最后我们有两个内容，一个是我们简单总结一下中国2012年CSA发展现状，目前看来主要是有几个划分，比如说有高校和政府支持的，另外还有小农户自己组织，有NGO组织资源的，还有安德田园村他们先由NGO注入资源，之后由农户自己来组织。

还有很多的是以中产阶级下乡一些中产阶级市民到乡下去包地，组织这种CSA的形式。还有由NGO直接发起和重庆的CSA。还有河南的这种以乡村为主题，和农民结合。

还有杭州采用健康食材的供应体系。还有现在做分享收获这个项目，实际上是希望通过一种社会企业的形式，连接生产者和消费者的社区。

这个是一个我们最近在参加中国设计大展一个设计项目叫创新食物网络，汇聚了现在中国CSA的地图，这个地图其实我们发现，现在在我们中国不完全统计，大概是有将近百余家在做社区支持农业的项目。

现在社区支持农业在中国发展有几个特点，第一个特点是消费者群体有普遍性，就是它不是很明显由收入决定。比如说很多消费者其实他的收入和职业都是很模糊的。他的区分和分层并不是很清晰。

第二个是非中心化，就是消费者对于权威包括认证机构，相对来说这些权威部门是信任度是不够的。

第三个特点是它的发展是趋于网络化发展，消费者更多相信圈子和口碑。

第四个特点是仍然存在组织的弱化。就是消费者和农民这一端相对来说自我组织的程度仍然不高。

第五个特点就是对于社区重构一个需求。

最后，我还想介绍一下去年的10月份，在韩国举办的第十七届世界有机农业大会上，关于参与式保障体系，就是市民共建认证体系一个讨论，当时因为也有世界各国的参与CSA的这些发起者参与这次大会，这次大会大家其实讨论了很多的内容。包括我们都知道在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的时候，在美国也发生过很激烈的讨论。因为当时先是二三十年代开始，由一些草根组织和农户发起的有机农业，后来因为政府的认证，就不允许小农户进行有机农业的认证了。因此当地很多小农户开始自我组建，就是参与式的保障体系。其实我们感觉到他们有很多的讨论内容，包括其实大家可以更多的去讨论我们自己认证的系统。我们是不是允许使用植物杀虫剂，是不是允许使用一些肥料，我们都可以组织内化的讨论来解决。还有比如说他有一些案例，像在巴西，在新西兰，在印度，美国都有很多的在地化的参与式保障体系的认证系统。

这个是一些美国的案例，公平食物的项目，还有麦迪逊地区一个认证系统，还有加拿大的案例，魁北克一个CSA15年发展认证系统。这个是韩国认证系统，他们都是在地化小农户结合起来的认证体系。这个是法国一个认证体系，他们现在已经在2004年形成第一个CSA，到2011年在法国有225个CSA。他们认证体系很有借鉴意义，他们会组建农民和消费者还有认证机构顾问之间的一个参与式保障的一套体系，并且他们还有一套属于农户自己这样一套文件系统。

在这个会议上，最后介绍的是日本的他们的PEIKEI，日本的农民在上次会议上表现出很强烈一个意识，就是他们认为CSA在日本不需要任何的认证，包括参与式保障体系的认证。因为他们认为CSA本身强调就是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的信任，如果这个最基础的信任还需要一个认证系统去完善的话，他们认为这个CSA建立的目标就失去了，所以日本这个农民刚开始讲的时候就强烈表达了他们日本CSA发展目标不是建立PGS，所以他们就觉得希望消费者和生产者之间直接建立这种关系。所以日本CSA小农户是比较有特点的，他们要求的小农户必须是有三个要求，第一不允许使用农药和化肥。第二个不允许保存农药和化肥。第三个是只允许家庭成员雇佣，不允许雇佣其他农场的工人。这个是日本CSA对于他们小农户一个要求。他们主要是认为不保留农药化肥是最主要原则，不雇佣农民是保证了一个公平和平等这样一个原则。

第三个他们希望农场或者CSA之间，特别对于农户来说，CSA应该是一种生计，农民应该为了独立而参与这样一项运动，而不是为了相互之间的彼此竞争。因此日本这些农户表达了一个很重要的核心思想，就是他们认为生产者在这个体系之中应该是没有比较大的损失的风险。但是对于这些生产者来说，也不趋向于赚取非常巨额的利润，所以他们核心目标是提供给农户一个稳定的生计来源。因此这个是日本CSA他们建立的一个核心的原则。

最后他们也强调，包括在上一次大会中，大家都达成了一个共识，其实我们所构建这样一套新的系统，它可能是社区支持农业，也可能是社会农业，也可能是社区互助农业，但是综合起来，我们希望建立的是一个新型的关系，这个关系是我们对于重构社区、重构城乡之间和谐这样一种社区的内在的需求。因此其实明年一月份在美国要开第五届的世界社区支持农业大会，我也希望把我们中国现在CSA发展现状带到这次大会上，并且让他们知道，他们一百年前所希望了解到的这个古老的农业国家，现在我们也重新焕发了农业的活力，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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